在最新一期美国肝脏病学杂志(
Hepatology,
49:
1063-1065)上刊登了
Perrilio撰写的述评,现全文编译,供读者参考。
在乙肝治疗中,
HBsAg的清除是可望成为最接近于临床治愈的指标。这一结论来自于乙肝自然史,即那些清除了
HBsAg的肝硬化患者,存活期更长、肝脏失代偿率更低、肝细胞癌发生率减少。实时定量
PCR等分子生物学手段表明,清除了
HBsAg患者,其共价闭合环状
DNA含量极低(
0.002拷贝
/肝细胞)。由此也可解释抗
-HBc阳性而
HBsAg阴性的恶性肿瘤患者在接受化疗时乙型肝炎再激活发生率低的原因。
尽管
HBsAg清除的临床意义越来越重要,但因其发生率低,故在治疗试验中尚未被视为主要终点。众多研究显示,即使延长核苷类似物的疗程,
HBsAg清除率仍与自然清除率相似(年自然清除率在西方
HBV携带者为
1%~
2%,亚洲携带者为
0.5%~
1%)。虽然干扰素治疗可能清除
HBsAg,但在治疗结束后
6~
12个月评估结果显示仅在少部分患者能获得此效果。据报道在
HBeAg阳性患者干扰素治疗后
HBsAg消失率为
3%~
10%,与疗程长短无明确关联,而在
HBeAg阴性患者,
HBsAg消失率更低,这类患者持久病毒学应答率(
SVR)通常也低。
Marcellin及其同事近期报道,在一项聚乙二醇化干扰素α
-2a单用或联合拉米夫定治疗
48周的大型队列研究中,
HBsAg的消失率为
3%。令人鼓舞的是,无论是
HBeAg阳性或阴性,获得
SVR后
HBsAg清除比例随着随访时间的延长而增加。
Marcellin等的研究显示,达到初始应答的患者,干扰素治疗结束后
4年的
HBsAg清除率达
11%。
理论上,治疗过程中
HBsAg水平下降的程度可为预测
SVR或最终清除
HBsAg的概率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HBsAg水平检测尤其适合于
HBeAg阴性肝炎患者的疗效观察。最近有数个商业化
HBsAg浓度定量检测系统 (
Roche 公司的
Elecsys II ,
Abbott 公司的
Architect,
Bayer 的
ADVIA Centaur HBsAg assay,
Biomerieux 公司的
Hepanostika HBsAg) 问世,使得阐述此类问题成为可能。这些检测系统在欧洲已得到广泛应用,从而有可能对干扰素和核苷类似物治疗过程中
HBsAg的动力学进行比较。使用这些检测系统以及更为繁琐的稀释免疫测定法进行的小规模临床试验显示,与核苷类似物治疗相比,干扰素治疗时血清
HBsAg的下降更为迅速。干扰素治疗后
12~
24周,
HBsAg即明显下降,
HBsAg浓度的显著变化似仅见于有病毒学应答者。
在
Hepatology
2009第
4期,有
2篇论文深入地探讨了聚乙二醇干扰素治疗
HBeAg阴性肝炎过程中检测
HBsAg浓度价值。他们均采用雅培公司的
Architect法定量检测
HBsAg。在
Moucari及其同事的研究中,
48例患者接受了聚乙二醇化干扰素α
-2a治疗,发现在治疗早期的
HBsAg下降可以很好地预测
SVR(定义为治疗
1年时
PCR法检测
HBV DNA降至不可测水平)。值得注意的是,在整个疗程中,持久应答者和复发者
HBV DNA的下降动力学几乎一致,但
HBsAg的下降则有明显差异,提示检测
HBsAg浓度预测
SVR更为可靠。作者将治疗
12周和
24周
HBsAg下降水平的
cut-off值分别确定为
0.5 log10和
1 log10 IU/ml,其对
SVR的阴性预测值分别为
92%和
97%。以上数据表明,在这些治疗时点如患者
HBsAg浓度没有变化或仅有微小的变化,如继续治疗仅有很小的机会获得
SVR。在
Brunetto等进行的第二项研究中,根据治疗结束时
HBsAg的浓度,对
386例
HBeAg阴性患者治疗后
3年的结局进行评价。
127例患者单用聚乙二醇化干扰素α
-2a单一治疗、
122例单用拉米夫定治疗,以及
137例联合聚乙二醇化干扰素α
-2a和拉米夫定治疗。结果,治疗结束时
HBsAg的水平与治疗
6个月时
HBV DNA降至≤
400 拷贝
/ml呈显著相关。而且,
HBsAg水平
<10 IU/ml及治疗
48周时下降
> 1 log10 IU/ml与治疗后
3年
HBsAg的清除呈显著正相关。还注意到,与拉米夫定治疗相比,聚乙二醇化干扰素治疗(单用或联用)时
HBsAg的下降超过
30倍,这可能与干扰素的免疫调节活性有关。
根据以上研究数据,如果把
HBsAg浓度检测作为
HBV DNA检测的一项重要补充,我们可以设想以下情况:首先,如治疗
12~
24周时
HBsAg浓度的下降未达到某个特定值或许可以作为停止治疗的标准,这样可以减少因继续干扰素治疗而带来的不良反应,并转换为核苷类似物治疗,从长期抑制病毒中获益更多。其次,如果
HBsAg的下降达到预设的水平,则可能有助于支持完成
48周疗程的必要性。再次,如某些患者
HBsAg浓度呈缓慢但稳步的下降,则治疗过程中的
HBsAg浓度监测有助于决定是否要将疗程延长超过
48周。简言之,监测
HBsAg浓度的变化有可能引发一种类似于丙型肝炎治疗的、“应答导向”(
response-directed)治疗模式。此外,治疗终点时
HBsAg的大幅下降可能有助于预测长期治疗应答。
Moucari
等和
Brunetto等的文章还预示了未来临床研究方向。未来聚乙二醇化干扰素的大规模试验应当将
HBsAg的定量纳入评价体系,如此,
HBsAg下降程度以及评估其下降的最佳间期将更好地被理解和得到验证,从而尽可能准确地预测
SVR及
HBsAg清除。核苷类似物治疗后
HBsAg清除率一般很低,但最近有报道在替诺福韦治疗
1~
2年后在某些亚组患者的
HBsAg清除率达到
6%。因此,更新的、更强效的核苷类似物治疗过程中进行
HBsAg定量检测,同样有助于对间接评估这些药物对肝脏共价闭合环状
DNA的潜在影响。
需要指出,无论是
HBeAg 阳性还是
HBeAg阴性肝炎,均发现
HBV基因型与干扰素治疗的
SVR明显相关。一项综合资料分析(
pooled data analysis)对超过
1 200例干扰素治疗的患者进行研究发现,
SVR更多见于
A基因型的
HBeAg 阳性病例和
C基因型
HBeAg 阴性病例。
D基因型
HBeAg 阴性患者的
SVR率最低。有意思的是,在
Brunetto及其同事的这项研究中,该组患者
HBsAg浓度的下降最不明显。因此,在解释不同研究之间抗病毒应答的数量和质量的差异时,可能需要将病毒基因型考虑在内。
不可否认的是,过去
5年,是乙型肝炎治疗大跨步前进的
5年。不过,将新的
HBsAg定量检测方法及创新的治疗策略联合运用,不仅有可能使我们向“应答导向”治疗靠近,而且有可能使更多的病例获得更完全的或“金牌”应答即
HBsAg的清除。
(赵克开 缪晓辉 报道)
专家点评
HBsAg
转阴无疑是慢性乙型肝炎治疗的一个最理想的替代终点标志,但毕竟是一个替代标志,当前并无循证证据表明,在抗病毒治疗中发生率与自然阴转率有显著差异。
HBsAg
定量检测正“不遗余力”地在国内推广,是否每个乙肝患者在每个时段都必须监测这一项目?本文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参考答案。
干扰素治疗
12
~
24
周,
HBsAg
下降如未达一特定值,或许可作为改用核苷类药物的一个指标;如达一特定值,则有助于支持完成
48
周疗程的必要性,如治疗过程中
HBsAg
稳定下降,有助于决定疗程延长至
48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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